琉璃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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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拆又逆混乱邪恶特别挑剔

鳞 20-21【就快完结了】

注意事项见第一篇 合集中可看



“等我。”

 

罗医生忽又觉得胸口里什么地方似乎痛了一下,到底是哪里呢,五脏六腑千万神经,身为医生也难以说清。而这两个字为何也似曾相识,到底在哪里听过,人类的大脑颇为复杂,至今未能有人了解透彻,专有名词Déjà vu,精神科的研究课题。

罗玉想自己大概是折腾的太累,以致开车回城的路上有些恍惚。

半途中这场雪就落了下来。高速上没几辆车,视野特别开阔,一线大道刺入天际。苍穹变成了厚重的铅灰色,空茫茫搅起一片混沌,雪花扑在窗玻璃,就像扑火的飞蛾。

罗医生打开雨刷,就见那高远的天边似乎闪出丝电光般的红线,幻觉样转瞬即逝,让他吓了一跳,差点追尾。

 

回到家抖落身上的雪屑,猫立刻跑过来一边喵蹭他的腿,看来旭凤不在,这只猫终于敢明目张胆重新霸占小罗大夫的摸头杀了。鸟听见罗玉的声音,也远远就打招呼。

“你好,欢迎回家。”

罗医生回了一个你也好,他总觉得小黑最近有点怪,虽然一样说话没差,但似乎比起以前整个鸟都少了点精气神。

 

玻璃窗外落雪簌簌,四下里已经一片白,窗棂上结了层薄薄的冰花。罗医生随便弄了点吃的填饱肚子,室内地暖很足,他倒了一杯热茶坐在沙发上,茶还是今年邝露新送给自己的,似乎今冬自己喉咙的老毛病有些许好转的迹象,罗医生想明天上班了送点什么谢谢这位助理。还有半个下午,罗玉拿起本书看,猫就跑过来在他腿上窝着,毛绒绒一大团暖炉子似的,于是猫一打呵欠,人也跟着打。没一会眼皮越来越沉,手里的书滑到地下。

都说白日做梦,总梦些旧事回忆。

 

时钟一会停下,一会又转得飞快,快到星辰变换日月更迭。

他坐在心理医生张大夫的诊室里。这次器物没有碎裂,地面也没有塌陷,那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孩子从夕阳投下的暗影中走出来。罗玉可以听见孩子的笑声,他拉起自己的手,小小的手掌柔软又温暖,让人安心。

他们向前一直走,他分不清即将到来的是无边的黑暗或者让人目盲的亮光……在每每让他惊醒的未知到来之前,一切却没有就此停下,他看见孩子的背影变成身材高挑的玄衣男子,那人的漆黑的长发披散仿佛锦缎。

他们紧握的手分开了。

你是谁?

抬眼仍在夕阳下的一爿诊室,羊毛地毯和麻质沙发,旁边大夫一双狭长上挑的凤眼。

旭凤?

旭凤。年轻的男人正与他赤裸相拥,他的眼睛里斟满水流与火焰,悲恸与狂喜。

他说,あいしてる 。

我爱你。

头颅似有千斤重,咽喉处干痛无比。罗医生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室外的雪仍在下着,不过天色暗了,空荡室内像被昏暗的帷幕罩住。他看见八哥正落在沙发对面的茶几上,与他面面相觑。

他说,“あいしてる。”

呆呆的小黑说,“阿姨洗铁路。”

对了,邝露教过它这个,它还是学会了的。

“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呆呆的小黑眨巴眨巴眼睛,不明所以。

“哎,明明你之前还能接话的。”果然这鸟是少了点精气神,算了,鸟哪有什么精气神啊。

至于爱这个问题,罗玉想想,自己似乎也没有深入思考过,他喜欢猫,喜欢小黑,喜欢工作,也喜欢办事得力的助手和旭凤,大概这就是和爱差不多的东西。

罗医生又想,旭凤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是不是该有所回应,不过他不喜欢在床上话太多,另外一般男人在床上说的话绝大部分都会在第二天忘掉,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罗医生算是说服了自己。

 

21、

第二天上班的罗医生依旧翩然如仙,下刀下针快准狠,丝毫没有半点男朋友出远门了分外想念茶饭不思的样子。

邝露不由感叹,怪不得这人一副如此的好脑瓜好皮相,却还光荣地保持单身好多年,谁能受得了哦。

“外表温柔,内心却像怎么都捂不热的冰。” 她想起自己曾给罗医生下过这样的定义。况且现代社会人情薄如纸,上床开房简单容易,却没人愿意对另一个人挖心掏肺不求回报。

脑袋里正跑火车,小罗大夫一叠资料拍在邝露头上,他推推脸上的平光镜。“走什么神。”

“这里的两个表还没填呢。”

邝露“哎哟”一声吐了吐舌头,抱起文件袋落荒而逃。

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却发现上面放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下面压一张卡片,预祝她生日快乐,签名正是罗医生的好字迹。

邝露七手八脚打开,里面是一只自己心心念念的新款手机。

 

年关将至,罗医生供职的这家医美企业也会搞些活动,这回要横穿大半个国家去另个城市。临下班了敬业的小罗大夫才从柜子里拎出旅行箱,他一边叮嘱低头看手机的邝露好好值班,又接过她递给自己保温杯。

飞机起飞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燃烧殆尽的夕阳正在跑道的另一边被夜色吞噬。肆意耀眼的金光消散不见踪迹,方才还轰华绚烂的艳丽色彩仅剩半抹殷红,如同一袂染血的裙摆,在天际尽处慢慢收起。

罗医生把头靠在舷窗边,看着眼皮底下星星点点的灯光亮起,又慢慢远离,就像沉在水面下的玻璃渣。出差不算什么,罗博士一年中少不得参加几个国际会议,飞过太平洋也是常有的事,眼睛一闭一睁也就到了。

他拉下遮光板,戴上眼罩耳塞,眼睛一闭,才想起来旭凤这趟差出了倒是挺久,心下一算,好似已经40多天了。时间真够快的,罗医生不由感叹。这期间对方果然没有一个电话短信,但其他事情倒安排的绰绰有余,什么上门打扫卫生上门洗衣服擦鞋和上门捏脚做饭的,以及早晚自动问好问吃了么干啥呢小程序之类,充分享受着互联网带来的便利,搞得罗玉好像之前的生活都不能自理似的。

 

飞了三个多小时罗医生一落地就回宾馆蒙头睡觉,第二天一大早便去到会场。

这家五星酒店一共18层,会场在宾馆8层,设施环境都挺不错。场地很大能容纳不少人,

来的基本上都是各个店和总部旗下美容院的代表,说是代表,其实基本以年轻的小姑娘为主,毕竟行业性质如此。

除了一些活动之外,罗玉和其他几位专家代表得上台讲解些最新的知识动态和培训内容。

台下听课的全穿着公司配发的制服,罗医生也白大褂佩名牌,不用看电脑所以没戴眼镜。就这么一身和在医院一样的打扮,衣摆轻扬神仙般飘上了台,他站定一开口,下面的姑娘们就纷纷从午后恹恹的瞌睡里清醒了过来。

罗医生这人对待工作向来一丝不苟,PPT做的简约又好看,讲话字正腔圆还有耐心,被叫上台做示范的妹子脸都红了。

要是邝露在,指不定得吐槽又有人被虚假表象欺骗了。

 

原本40分钟后有一场茶歇,罗医生瞟了眼手表,还剩不到十分钟,时间把握的正正好好。再过一会服务员就会来打开会场的几个大门。目光所及处的听众们仍然聚精会神,排排吸顶灯洒下橙光,地毯上的菱形花纹一直延伸到室内的尽头……那里忽而掠过一个黑影,他眨了眨眼睛,幻觉似的影子却不见了。

难道因为自己太累了,这片刻走神。罗医生拿起茶杯喝了口,低头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腕子上的金环映入眼帘,奇怪那手环仿佛内置了什么机械,竟然在轻轻震动,罗玉简直有点恍惚,大概他今天的确哪里不对劲,导致花了眼。

他放下那杯茶,调整话筒,准备最后一个话题。

罗医生抬起头,看见一缕仿佛有形体般的白烟从高大门扉金色把手旁的缝隙里游进来,如同魔术特效一般不真实。

但这次不再是幻觉眼花,鼻端分明是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

不知哪里传来一声尖叫。

“着火了!”

 


(怕有人不知道还是说下吧,あいしてる 就是愛してる读作阿姨洗铁路

Déjà vu指只对某些未经历的事却有似曾相识的“即视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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