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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旭大联文】御龙品凤录 第十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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燎原君在前引路,润玉悠然踱步,脑子里已经闪过好几条妙计。

水神这“变数”来得正是时候,此番便可与洛霖共襄义举,自己左手事业右手爱情,喜提XX迎娶XX指日可待,终于可以走上神生的巅峰。

润玉长舒了一口气。

 

二人驾起祥云,但恐怕是方才斗法费了些灵力,润玉忽而感到有些头晕脑热的,伸手按了按眉心反倒更加严重,不远处燎原君的身影竟开始模糊起来,不明所以的,一点点扭曲形变。

润玉只觉得怪异,很快这古怪就变成了一种莫名恍然,再抬眼的瞬间天地景物如同在拉伸缩紧,又仿佛一块被扯破了的幕布,正渐渐湮灭陨落。

他心中惊惧,伸手想遮挽眼前这块烂布,可惜掌中空空,什么也没抓住。脚下也软绵绵使不出丝毫力气,简直要从云头上跌下去。

 

跌没跌下去不知道,真要跌下去,恐怕要成为第一条被自己摔死的应龙从而载入史册。

 

“阿姐,那封印是……他醒了!”

这是谁在喊叫,极静的空间里就显得声音特别大。仿佛从沉沉梦中被惊醒,润玉仍觉得头疼。眼前的一团漆黑里开始有了点点光斑,眼皮似有千斤重,努力睁开一线,大概因为垂着头,只能看见斑驳的青石地砖。

手脚全然动弹不得。润玉有点好奇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姿势,转头发现两腕上都扣着枷锁,吊起来,挂在不知何处。

他试着动了动臂膀,只听见锁链哗啦作响,腕子上的铜枷闪出几圈涟漪般的红光,精妙的锁扣相互绞合,变得更紧。这上面结的几道印显然是魔界手段,红色符文沿着结印爬上他的胳膊,仿佛刻出了一行行血字。

润玉这才发现此时自己披头散发,身上只有一件青色的外袍,那些红字隐没在破烂的袍袖下面,看起来着实,不甚优雅。

 

怪不得有人要吓得叫出来。

润玉努力抬起头,看见方才尖叫那位正躲在他阿姐身后,这位阿姐,不过也还是个女娃。

空荡荡一室内,没有窗户,不知白天黑夜,不知年月四季。除了自己,就只有这两个孩子。

女孩子长得粉雕玉彻白团子一样,黑发如墨挽着双丫髻,一双凤眼灿若辰星,竟是分外熟悉。

润玉看着她,她看着润玉。

润玉思忖自己的眼神也是曾嚇退百万雄兵的存在,如今这娃竟然毫无惧色,端的是万夫不当之勇啊。

“你是谁?”

一把声音清脆又坚定。女娃把她弟弟护在身后,小手紧捏一只金色的匕首,她死死盯着润玉,完全没有半点躲闪的意思。

 

润玉动动嘴唇,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说话。其根源大概在于此刻脑后扎着的那支长针,针上还贴了张黄表纸的符字。他无奈闭眼,稍一调息,这针就像烧热的铁钎子一般插进脑髓,疼得人直打抖。

灵力是用不了了。不过说来奇怪,润玉只觉得自己灵台混沌,仿佛融进了另一种妖邪又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如同四处寻找出口,否则就要撕碎了他似的。

出口,恐怕就是那根针。

 

女娃举起匕首,眼前锁着的人原本清澈的灵压开始变得浑浊,仿佛幽暗一汪死水般绿森森的。同时脑海里被敲进一个声音,轰然炸开。

“把针拔了。”

身后弟弟拉紧了她的衣服,“阿姐,你听到了吗?”

“嗯。”明明对方没有出声,这感知又是从何而来。

“棠樾别怕。”她安抚了弟弟,咬住嘴唇,眼神瞟上重重封印的枷锁。

 

“把针拔了,我就都告诉你。”

 

“公主!”

燎原君闯进来的时候看见一身红衣的白团子已经撕开了黄表纸,不过那根针插得比较深,她还没来得及拔出来。

简直吓出一身冷汗。

他把两个小人儿连拖带拽一左一右的护好了,仿佛一只翅膀下面躲着小鸡仔的母鸡。

这时皮得不行的女娃也不敢皮了,大概是听到了她最最熟悉的、某位魔王逐渐清晰的脚步声……她从母鸡翅膀的缝隙间露出一双可怜巴巴的大眼睛,“燎原叔叔,父君会不会罚我啊?”

 

嗯?你说呢我的小祖宗。燎原君心中槽点无数,脸上还要保持微笑。

你知道找到你们多不容易,你知道你闯了多大祸吗?

当然,他啥也没说。

那小团子就低下头去,又咬住了熟透樱桃一样肉嘟嘟的嘴唇。她的话音和方才的掷地有声比起来,一下子弱了不少。

“可……可我不过想知道爹爹是谁。”

另一边也冒出了颗小脑袋,棠樾长得和他的双胞姐姐并不太像,要说更像谁,燎原君不由想起了方才见到的那位。

恐怕这男娃一直躲在姐姐后面,没看到什么,他摸摸鼻子,抱紧了燎原君的胳膊。“他们说,爹爹没有死。”

 

燎原君心中百味杂陈,又不知该如何作答。

那个人已经来了,一身黑衣如同裹挟了夜色,面颊却如月华。

他低头行礼。

“君上。”

 

孩子们早已离开,润玉看着魔君走进来。

他知道那就是魔君,这气息和捆绑他枷锁上的封印是一样的。

此为何处,又在何时,如梦的不过是记忆,最该想起的可否还记得。

 

口不能言,心中的名字却早已冲出胸膛。

喉咙干涸如同被砂纸磨过被烈火烧灼,那朝思暮想镌刻于魂灵深处的……

“旭凤。”

魔君抬起头来,眉若远山,目若寒星,他挑唇而笑,面上却冷清的如同一泓冬夜。

“真是好久不见啊,天帝陛下。”

 

 

**

狮鹫拉着的金车腾空而起,燎原君驾着车,望了一眼车里已经睡着的双胞胎,不由叹出一口气。

想想自己这么些年,扮演过诸多角色,副将、车夫,还有男保姆,当过被虐的单身狗,也目睹过惨烈虐妻(夫)现场,左右衡量还是独身保平安呐。

 

一路腾云驾雾回到了魔界,把二位小祖宗送入宫中歇息。燎原君终于可以喘口气,坐在殿外的花园里喝喝茶。

这魔界没有昼夜之分,花园里除了盛开的白色昙花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花。

昙花大概是天界移来的。燎原君想自己年轻的时候从未发现旭凤喜欢昙花,可能这个爱好是他当了魔君之后才养成的罢。

况且如今整个六界都在魔君掌中了。天帝“失踪”多年,一直是前天后荼姚代为听政,天界早就听了魔君的号令,虽然旭凤并不曾再回去过。

 

燎原君抿了一口茶,这昆仑山巅的积雪茶,清香怡人。魔君待他如兄弟,许他随意在宫中走动,还把各种贡品都分给他。

手握着黑玉茶盏,此刻燎原君却男保姆职业病发作,心想两个孩子不知睡好了没有,会不会做噩梦。当年魔君为生他们可吃了太多苦……这一对儿姐弟也是厉害,尤其那位姐姐,如今不知怎得竟能跑出那么远,几乎掘地三尺找到了润玉的位置,还解开了魔君亲自下的封印。

他忽然想起,她那时拼命把左手往后藏,大概是刺破了手指的。

 

一壶茶喝完,燎原君正准备起身,一只白色的小鹿忽而撞进眼底。他这人良善,一直以来都是欢喜小动物小人儿的,可伸手还没摸到鹿头,那鹿就吐出几个发光的蓝珠子来。

他见过魇兽吐梦,不过它从君上的疆禹宫回来,通常吐出的东西都是黑漆漆仿佛无底深渊一般……这样明丽的所见梦还是头一回。

心下不免好奇,手一挥招来梦珠悬在掌上。内中影像原是两位女仙,虽然远看不清面目,但乌发间珊瑚珠翠幽光仿佛明月,涤带广袖舒展,衣摆飘散如虹霓一般,这二人姿态甚为亲密,竟好似情侣……伊人巧笑,美丽绝伦。

不看便罢,一看倒是更好奇了。

满脑袋问号的燎原君拿起另只梦珠,只见一尾金红的龙鱼跃出水面,青山绿湖,碧树成荫,鱼落在岸上就化成了一位仙子。此刻终于看得清楚,原来她正是方才那梦中人。眉目如画,颊若桃花,风卷莲香红裙婀娜,她脸上满是期待,接着又变成欣喜……原是等来了要等的人。

那一位翩翩公子,或是位男装丽人。来人绚烂如晨光,白衫上金线绣着河山巨翼。青空万里,远山如黛,他伸手从发髻取下支金色的凤尾簪,轻轻戴在仙子的头上。

仙子笑着倚在他怀里,燎原君是见过这般神情的,所谓情根深种满脸痴,当年从二位皇子那里不知道看见过多少次。

 

梦珠中的“公子”终于转身,那一双桃花美目亮如辰星。

燎原君听不到话音,但却能读出唇意。

“等我,等我为你拿下天界。”

灵力催动,梦珠纷纷化为烟雾消散。

燎原君抬头望天,魔界苍穹里仿佛有烛龙腾空,飘扬的极光如梦似幻。

火凤雌雄同体,他最后看到的这张脸,分明就是年轻的先天后荼姚。



文中的亲娘搞姬组形象如图~


下一棒  @朽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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